2009年11月1日 星期日

《諸神之死──叛教者尤利安》

太喜歡這本小說了,忍不住再把這篇拿來放在這裡。


弗拉維.克勞狄.尤利安(Flavius claudius Julianus the Apostate)331-363,在位僅二十個月的羅馬皇帝,作為文藝復興──復興古希臘羅馬的人本精神──的先驅,他來得太早,世界不能接受他,他也是注定要滅亡的,諸神要再過一千一百多年才復活。(摘自商務版的導讀序言)

這是一本憂傷的歷史小說,主題是宗教。


作者在序中提到:「當我著手寫《基督與反基督者》三部曲時,我覺得存在著兩個真理──基督教,講的是天上的真理;多神教,講的是塵世的真理;將來,這兩個真理結合起來,那宗教真理就完滿了。但是當我寫到最後時,我已經知道了,要把基督與反基督結合起來乃是瀆神的騙局。」

很明顯的,作者梅列日科夫斯基Dmitry S. Merezhkovsky是站在贊同基督教的立場的。在小說的結構裡,作者運用尤利安與改宗基督教的阿西諾婭這兩個人物來辯證序中提到的這個設定(或是作者的信念)。

不過,這小說看了300頁,對小說中想要表現序中所提的信念,我覺得作者顯然違背了(或是根本在掩飾)。我覺得有四個原因:

一、作者也是一位翻譯家,翻譯了許多古希臘、羅馬的作品。所以他是喜愛或同情尤利安及所指涉代表的希臘多神教與哲學。

二、梅列日科夫斯與他的妻子都是共濟會成員,骨子裡應該是反基督的。

三、小說中的二元宗教觀。尤利安的老師馬克西穆斯對宗教的闡述,有Gnosticism的傾向,或跟本就是,只是作者不願明講。

四、小說的自動性(借用《小說稗類》張大春的說法)。就是小說寫著寫著自然導向的結局而未能符合預定。這一點也有幾點佐證
1.梅列日科夫斯的主張:「新藝術三要素──神秘的內容、象徵、藝術感染力的擴大。
2.長久以來蘇聨視梅列日科夫斯是「頹廢派的代表」,其作品風格可見一般。

節錄一小段以見《諸神之死──叛教者尤利安》憂傷的優美風格。

p60
楊布利科斯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尤利安坐在他腳邊。老師撫摸著他那又黑又硬的頭髮。
「你很憂鬱?」
「是的。」
「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可是沒有找到。你沒有勇氣說他存在,也沒有勇氣說他不存在 。」「老師,你是怎麼猜到的?」
「可憐的孩子!我受這同一種病的煎熬已經五十年了,而且到死都會一直受它折磨的。難到我比你更知道他?難道我找到了他?這是亙古恆存的產痛,與這種痛苦相比,別的痛苦都算不了什麼。人們以為他們是因饑渴、貧窮而痛苦,其實,他們痛苦的真正原因只是因為有這樣一個想法:他可能不存在。這是世界上唯一的悲哀。誰敢說:他不存在?然而又有誰知道得有多大的勇氣才敢說:他存在。」

令人心醉,典型新柏拉圖主義的哲學。或可看做作者夫子自道其宗教的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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