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7日 星期二

關於兩本《西洋中古史》




手頭上有兩本《西洋中古史》,都是出版超過二十年的書,不考慮新的研究成果和觀點的話仍是值得一讀的。

一是王任光編著,國立編譯館出版的部編大學用書。另一本是袁傳偉譯,五南出版的。


第一本誠如作者在序言所談到的這是拿他上課的講義整理出版的,對初窺西洋中古史者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老師細心整理過,而且校對精細,中西文譯名對照也鮮有錯誤,查考資料很方便。但它看起來不像是本史書,從頭到尾有著筆記整理的味道,當然也就沒什麼觀點可言。


早期台灣研究中古史的幾乎都跟輔大有點關係,又或是天主教徒,如一些神父像羅光等,曾留學義大利攻讀神學順便研讀歷史,像羅光就是可以直接閱謮拉丁文史料的學者之一。因此閱讀這類作者的著作唯一該謹慎的是作者對基督教維護的觀點。


另一本布賴恩.蒂爾尼與西德尼.佩因特合著的《西洋中古史:300-1475》是西方大學所採用的歷史教科書,應該是大陸人合譯的,但譯的質量很差(但前兩章譯得很棒,錯字沒有與,行文也很通順,怪哉!)譯文充滿西文語法與不知所云的譯文,而編輯上並未挑出糾正。其中錯誤包括西文專有名詞拼錯的一大堆,譯名前後不一,聖經引文直譯而不採一般教會的版本,從而在閱謮上形成障礙。而事實上閱讀此書有著被考究中古史功力的無奈。

不過,從內容上可以猜得出原著充滿對歷史的省思,不純然是資料的堆砌,而是一本真正的史書(但省略了很多西方學生的常識敘述,閱謮起來較吃力) ,套一句以前唸書時的老話,可以念英文的話不用受這種折磨。


總之,先看中文講義再看西文的中譯。





2011年9月23日 星期五

人頭稅與city cafe

人頭稅與city cafe




王任光所編著的〈西洋中古史〉封建社會一章裡,關於農奴的權利和義務裡的一條「人頭稅」:每戶每年按人口數目繳付。稅金雖不重,卻是奴隸的象徵,所以最為一般農奴所厭惡。





這種以人為單位的抽稅方式很原始,隨著時代的改變就顯得沒有效率與不公平,例如現代以所得課稅,比較起西洋中古世紀是顯得既有尊嚴而政府的課稅也更有效率。







但如果從階級的角度分析,所謂人性的尊嚴也不過是被巧妙地粉飾罷了。階級大體上是不變的,緩慢的階級變動是一種社會安定的共識,所謂的公平從來不存在。少數從赤貧躍為上層階級,只有在政治動盪的時代從事政治投機才有發生的可能。中下階級沒有機會上升,而最近幾年的貧富差距卻是逐漸激化。這種例證非常多。







一個朋友在台北從事電子產品的美術設計工作,單身,可以貸款買房看似收入還不錯。但她部分的薪水得支援雲林鄉下的家計,她自己只得蝸居合租的房子。而其大弟在雲林種菜,收購價格被掐死在盤商手上,收入也就僅夠溫飽,如同從事農業的工人。





收購價格掐死在盤商手上有一個最近的例證──檸檬。





上個月在水果攤上發現檸檬一顆兩塊,比起一瓶二十五元的鮮果多,當然是買點檸檬回家搾來喝,加點糖罷了。但隔兩周,以斤兩計價,折合起來一顆約三元。再隔一周折合起來一顆變四元。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檸檬的價格翻倍,比最近一些股票腰斬的速度還快。如果盤商以一顆一點五元合約收購,運用這種價格策略,不但穩賺不賠,投資報酬率已是一倍以上。而這種方式只要一季換個作物來操作,平民百姓何能察覺。而這種盤商當然是長期存在的農業縣樁腳,也就是穩定的政治勢力,我們何能相信選票是票票等值呢?平民百姓的一票根本彰顯不出什麼意義。





而另一種社會與政治的穩定力量──企業,因行業別不同,手段略有差異。而前例中這位朋友的另一個弟弟正是現代企業下的農奴。





高職畢業考上三年制的夜二專,學校與電子廠建教合作,一到五上作業線,六日上課,轉學停學以違約論,得賠錢一筆錢。而且薪資規避了勞資法的最低工資,這不是政府立法與學校及企業連手壓搾無知的青年嗎?這種沒有休假的模式,誰能說這不是血淚工廠。而這約還要綁到畢業後若干年,美其名是建教合作保證工作,事實上僅是用合約騙取年輕便宜的作業員勞力,跟農奴沒什麼兩樣,而這種企業就是我們共識中所謂穩定的社會力量。例證中的這位三十不到的青年,在合約到期後選擇離開這種沒有人性尊嚴與生活希望的工作,但卻面臨轉業困難,這就是我們台灣的教育政策。







企業不但享受優惠的租稅,能源,創造經濟成長與就業機會,除了創意與努力外,事實上還有很多促成的因子是全民的,因為沒有去解析,就分享不到企業獲利的果實,因此企業家的社會責任在社會倫理上就是很重要而嚴肅的道德問題了,而前陣子竟有知名企業家批評台灣的匯率政策,央行的嚴正聲明駁斥該企業家的批評,外行的民眾使恍然大悟必得大大犧牲一般人民的購買力才能成就這家大企業的獲利?







但我們一般民眾常忽略企業的獲利樣式常隱藏著道德爭議,或許知或許不知,但就是不很在意,例如知名速食餐飲連鎖,賣的就是高熱量食品與慢性心血管疾病的未來,但通過廣告催眠大家這是一種活力陽光的快樂生活。







今天早上照例去買一杯city cafe,咖啡機前放了一小塊牌子,意思大概是買咖啡的人太多,請自行調理。還在想買杯咖啡還要自己操作咖啡機就太麻煩了。搞了半天才了解加糖請自己處理。也就是說左手拎著一杯咖啡,右手得揣著兩包糖,外加我還遛著一隻不聽話的狗,而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該。回家後,還得打開杯蓋把糖倒入滿滿無法攪拌的咖啡中,原來號稱方便的咖啡卻把不方便還給我,然後並沒有降價。







這家連鎖超商的手法比起速食連鎖的催眠是不遑多讓,尤有過之的是它使你便利,習慣,倚賴,再由它訂規則,掏光你的荷包。資方資遺員工得付錢,但這家超商幹倒我有三十年感情的麵包店以及乾洗店卻沒有一點責任要付。







我們都知道有些稅事實上是有道德爭議的,例如煙的健康捐。因為煙是成癮物,其特別捐在設計上得專款專用,若堅督不周,健康捐就很有爭議了。但我對city cafe的成癮性所導致的權利受損卻沒有退我錢,只因它巧妙地解釋成市場機制。









從階級的角度來看,便利超商也是吮著老百姓的血,上便利超商變成是下層階級的生活印記,但我們越來越難以脫離它的影響,就像中古世紀的農奴一樣,抱怨著封建義務的繁重,無力掙脫生活的困境,也還得頌揚領主的恩情,一如我們要感謝便利商店的便利,感謝資本家老闆給的工作機會。但我們仍工作辛苦,沒有休假沒有積蓄沒有房子甚至生不起小孩。.....農奴願意生小孩因為是重要的生產力,領主也有義務給房子住,加加減減我們好像也沒有比農奴強多少。................

2011年9月19日 星期一

沙崙秋過境

紅尾伯勞




東方環頸鴴
 過了白露,南部已看到秋過境的鳥蹤,毛怪迫不及待的想親自印證。




聽說白露過後,早晨機車座墊會積露水,果然。我們想趕在鳥類的早餐時間到淡水沙崙,找過境水鳥。





平常的清晨時刻仔仔還沒睡醒,上車前還睡眼惺忪。蹦蹦跳跳地上車後,極力扮演副駕駛的工作,眼睛直楞楞地注視前方,即使根本不需要。





陽光漸熾,徐風仍舊微涼,大度路展望良好,大屯山與小觀音山一線之後,也就是北海岸一帶竄著灰雲,盤算著如果沙崙沒有鳥況,要按原計畫再殺到石門老梅溪與金山溼地,那可是有下雨的風險啊!





按著久遠的記憶,從廢棄的海水浴場大門左側進入沙崙。沙崙其實不大,右側極目有個小海角,形成一個沙灘灣澳。灣澳左側有一道防風林,略為筆直地一線到淡水河口。沙灘上留有前晚的青春字跡與愛情的心形誓言,不同於過去景致的是淡水河南岸台北港的巨大貨櫃吊臂。仔仔正對著兩頭緩步的高頭大馬咈叫,他是出於恐懼,怕激怒馬於是趕緊把他拉開。







右側灣澳植被不多,於是我們沿著左側的沙灘前進,預定到出海口再從馬路折回。會想到沙崙是想不出北部有什麼潮間帶,事實上沙崙也沒有,烏況當然極差。在木麻黃的枯枝上打到一隻紅尾伯勞就成了毛怪今年秋過境的序曲了。







沙灘因為馬鞍藤的點綴,沒有想像中的蕭瑟,是最前緣的一整片的匍匐植物,藤蔓中點綴著紫紅色的花和濱刺麥的種子。濱刺麥的種子就像蒲公英,但是略大於拳頭飛不起來,風一吹在沙灘上可以滾很遠。彷彿記得這是snoopy哥哥spark的流浪交通工具,應該是美國內陸的類形種子。





馬鞍藤後是一些不認識的禾本科植物,大概是濱刺麥之類的,再高一點是開著一些黃花的黃槿,印象中海邊的黃槿比內陸的黃槿矮很多。再進去就是一大片的木麻黃林,林內有兩條小徑,穿梭其中有記錄到一些留鳥,就沒有特別打了。公路這一側就多了很多臘質葉的草海桐和海檬果。





太陽越來越大,鳥越來越少(原本就不多),就在快靠近淡水河口的礁石邊打到東方環頸?,雖然不是什麼稀有品類,但掀起一點小高潮。







東方環頸?走路頻率極快,細細的腿脛有如無影腳一般。它們顯然還在礁石中覓石跟嬉戲,我們慢慢地接近中,他們也會成群潮水般的移動。但就是有一?隻不怕死的,乖乖地站在礁石上讓毛怪慢慢地琢磨相機腳架。



礁石之後不久到淡水河口,這裡緊鄰著漁人碼頭,不是我們的目的。





秋過境的序曲後,我們轉往北海岸下一個嘗試的鳥點。







馬鞍藤




黃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