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9日 星期四

長春戲院的《黃金時代》



長春戲院的《黃金時代》

留了fb的訊息給毛怪,下班若沒有其他行程,晚上七點去看《黃金時代》。毛怪很自然地問著:那是什麼?

蕭紅的傳紀電影。

毛怪:蕭紅是誰?

30
年代的左派文學家。(順手查了維基百科並寄了連結)

我自己也思考了一下,為什麼想看這部電影?喜歡許鞍華的電影,喜歡湯唯。這些具體之外的理由還包括想像中最浪漫與動盪的30年代。另外就是在解嚴當年看了一部印象並不深刻的《呼蘭河傳》,雖然沒有趕上那個偷看禁書的時代,但那幾年生吞了一堆30年代的左派文學著作,那時心中不免納悶:文學到底是什麼?


同樣納悶的是:誰會看《黃金時代》啊,票房應該很差吧?果然,我們這一場次第一個購票的。因為上映的戲院極少,而且片長有170分鐘,一天就放映兩場,我其實很擔心毛怪在戲院裡睡著。

在擔心這個之前,我們得先轉到四平街伊通街一帶吃飽先。這一帶的街廓依稀還有十年前在此短暫上班的印象,由於街廓外圍的南京東路與松江路商辦林立,上班族的西裝套裝在用餐的小巷裡是摩肩接踵的景象,少有高中大學生的面孔,迥異於公館。路上的行人雖一個不識,但印象中跟十年前是同一批路人,但年長了十歲。

街道景象依稀,除了乾淨了點,值得記錄的變化不多。因此特別顯眼的是小巷弄裡的路口多了一家香火頂盛的異國崇拜,供奉的香花鮮花滿到街上來,虔誠的敬禮者絡繹不絕,與十年前相比較,那曾經是一個充滿自信臉孔的時代,如今卻寄託希望於不可知論之中。


進了戲院後,發現戲院的經營很有效率,《黃金時代》被安排在約50人的小放映廳中,極簡的裝潢風掩飾了那是個偏遠被分割空間的地下室,大概是堂皇大營幕時代的老人家所不可想像的。正當我們想用手機拍照打卡,宣示今天兩人在電影院包場,觀眾隨即陸陸續續地進來,然後坐了一半的位置。誰會看《黃金時代》?這個疑惑正好從這些臉孔中去觀察。

電影的大部分在於敷演蕭紅與蕭軍的這一段公案,並做了訪談多人的考證。這段公案跟蕭紅的文學創作有極大的關係,其中又包含了魯迅在文學領域提攜蕭紅的部分,這一部分電影講了個大意,有興趣者從文字記載的補充即可完全了這個梗概。

許多的評論會強調導演的手法,也就是演員會如同紀錄片般地面對鏡頭現身說法,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導演放入許多蕭紅文字創作的影像化。這個部分觀影者的反應有可能會結論:很乾。這也是我一直怕毛怪睡著的原因。

至此,我猜想著有兩種人會買票看《黃金時代》,一種是讀過蕭紅作品的,另一種是對文學有興趣的。而這兩種人有一個共通的特點:大概是都曾自問:文學是什麼?


劇中有一段我覺得很有意思:就是所有蕭紅跟蕭軍的共同朋友,好幾次私下或公開都說明蕭紅在文學上天份極高,成就也比蕭軍高。天份這種東西是個天塹啊!


毛怪看完後在fb上叨念著: 黃瓜願意結一個果,就結一個果,若都不願意,就一個黃瓜也不結,一朵花也不開,也沒有人問它....(我沒有睡著)

我好幾次贊賞毛怪有天份,實際上也好幾次只能做了她投稿文章的文字編輯。《黃金時代》裡頭有一段蕭紅跟端木在逛西安碑林時,縱使端木能記得大唐三藏聖教序碑的典故,但端木也很清楚自己的天份是不如蕭紅的。


《黃金時代》的票房肯定不怎麼樣(我沒有查證),而且最怪異的是去年小宋佳就拍過蕭紅傳了,那製片怎會說服片商製作這樣沒有票房的藝術片呢?另外據說有些演員在演出時不計片酬,這種種大概是說明了純粹藝術的價值吧!


我覺得導演最終是肯定蕭紅文學藝術的價值的,電影本身就是致敬之作,也很中肯的透過影象演繹蕭紅的文字,但終究是有所局限,也純粹是形式的局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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